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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夜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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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。

春风如沐,天雨连绵。

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哗哗作响,一时间,飞珠溅玉乃是人间绝响,只是听着就觉得心神舒爽,室内弥漫着清冽的雨气悠荡,令人心神都为之澄澈几分。

果真是春雨贵如油,更何况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雨。

只是因着春乏,陵容听着雨昏昏沉沉的。

雨声如织,瑟瑟的竹叶斑影洒落满室,室内被有心的宫婢减弱了烛光。

陵容手中的书卷不自觉地松了松手指,支着的脑袋却一点一点地,就要差一点要磕在案桌上。

还未等她脑袋真磕在案桌上,她便先埋进了一人怀中,阴郁的龙涎香在这潮湿的雨日里便更加浓重湿润,入鼻却是丝丝的寒意与水汽,陵容懒懒抬起眼,手里的书卷不知何时跌落在地上。

“既然困了还看书。”

玄凌失笑,搂着她捡起了地上的书,看了看书卷的封皮随即放在案桌上,抱起了陵容置于自己的膝头,轻松地拥着笑道:“还看中庸,可不是要困了。”

陵容伏在他怀里懒洋洋地合着眼,软嗔道:“陛下还说我,您这大雨天的从上林苑可寻到什么新奇乐趣了吗?”

玄凌笑了,揽着她的腰微笑道:“你如何知道朕从上林苑来的。”

“陛下身上沾着的水汽这般重,且袍底沾了泥水,仪元殿里恐怕没有这样的花泥。”陵容绵若无骨地依着他的身子,睁开眼低语道:“这样凉,怕不是要淋坏了。”

于是正要站起来去招呼漱玉漪兰拿姜汤来,却被玄凌拦住。

“没事儿,朕好得很,你这促狭鬼,偏偏你眼睛尖。”他不许陵容离开他膝头,又笑道,“朕是见上林苑的杏花开得好,想着要给太后摘几支,以尽孝道。”

“陛下骗骗旁人也就罢了。”陵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,一双素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,只教玄凌嘶了一声,陵容随即细语道:“雨天摘杏花,怕不是杏花都要被雨水打坏了。”

玄凌无奈,只好说道:“好吧,实在是在杏园里听到了很好的箫声,那箫声清幽,朕以乐会友而已……怎的,朕闻着倒有些醋味儿呢?”又不禁呵她热气,“原以为你是个不会醋的,吃醋的时候倒是更胆大妄为了。”

陵容哼了一声,软绵道:“陛下还说嘴。”

一边说着一边叫来了漪兰,她端着姜汤过来了,陵容捧起了热汤吹了吹,拿起了勺子又仔细地一口口喂他喝下去。姜汤气味极冲,玄凌惯来是不爱喝的,不过软玉温香在怀,轻声细语劝你用汤,尤其是用那双水眼软媚地一扫,连骨头都要酥了,哪里还能不爱喝。

待得他热汤喝了一碗,原还有些冰凉的身躯已然开始热腾腾地冒汗,玄凌这才觉得自己方才是大意了些,陵容知他只怕是有些感了风寒,便用赶紧从香囊里取出来一只玛瑙圆钵,打开后是极清凉的香气冲入鼻间,叫玄凌有些昏沉的大脑一时也清醒许多,陵容用食指指腹化开一点浅绿的膏体,随即抹在他的太阳穴和耳后的位置,用着最合适的力气按揉。

玄凌不禁舒服地喟叹出声、

固然他也有许多人按摩过,除了常年侍奉在侧的李长,连华妃都不一定能掌握得如此精准,华妃指甲又蓄得很长,下手不敢重,李长虽说是力道位置都合适,但是他一个阉人实在是没什么红袖添香的意趣,但安陵容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叫他舒服得不可思议。

揉了许久,待得陵容手也有些酸了,玄凌才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揉,“好多了,可累了?”

陵容摇了摇头,又笑道:“有些酸呢。”

玄凌爱惜地揉了揉,随即温和道:“可不能弄伤了你的手,还得用她吹笛呢。”说着一边轻吻过她的指尖,他靠着引枕笑道:“朕不是才让人拿来了一支白玉笛,夜雨缠绵,倒有些想听你吹杏花天影。”

陵容却不乐意,她懒懒地缠着自己松散的鬓发,拢了拢鬓边的玉钗。

“陛下要听,嫔妾却不能了,方才累了手酸呢。”又不禁看向殿内,殿内的粉釉花觚正松散地插着几支才谢的白玉兰道,“又没有景,吹出来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。”

玄凌笑了只道:“这有何难。”

说着他便要传来内侍,叫人去采杏花。

陵容却拦下了,她有意要为难玄凌,只叫他不能轻易遂愿,遂含着笑道:“杏花仙友约了陛下品箫,陛下便冒雨前去了,怎的轮到嫔妾这儿,陛下便要假人之手了呢?”

玄凌自然也知道她是任性,有意为难自己,不过他却愿意纵着。

窗外的雨下的滴滴沥沥,屋内烛火明灭,摇映着少女清艳的容色似是染上一层胭脂红晕,他抬手拢了拢陵容垂落的一缕青丝,替她别在耳后又笑道:“偏偏你就不懂心疼人,才让朕喝了姜汤,真舍得让朕再淋一场雨?”

陵容不过是随口说说为难他,自然不会真的折腾他。

“嫔妾倒舍得,只是今年姜贵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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