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KPI喽（1 / 1）

十二月后，裴川开始变得忙碌。夜不归宿的角色颠倒，变成了他。江绒问他是不是年底要冲KPl，他反过来逗她，是呀，打工的是这样，要不江总帮我说说情？

你自己说的不缺钱，还怕丢工作？江绒鄙夷地看着他。

裴川为她的耿耿于怀笑了一会儿，后来实在太累，和衣倒在沙发上就睡了。进入沉睡前他模模糊糊意识到江绒温热的掌心摸过他的额头，听到似幻觉般轻的一句，“照顾好自己，行不行。”

没想到话语成了循环的梦魔，他与人对枪的关键时刻再次想起，连带着多日的疲倦齐齐向他袭来。裴川一晃神，腹部就中了弹。同伴K适时出现才挽救他一命。回程的路上K忍不住要说教他，早提醒过他不要这么拼命，又没补贴，何必连轴转不休息。

“二月份有件大单啊。”裴川忍着疼，半躺在后座，自顾自喃喃。

“那又怎样，还难得倒你？”K仍旧愤愤不平。

“可是她会有危险。再不练手的话……”

声音太小，K没听清，“她？她是谁？”

“一个执意要跟我一起去的小鬼。”车颠簸了一下，裴川误触到伤口，倒吸口凉气。

“我靠，听你这语气不对劲啊。”K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。“你小子背着我脱单了？”

“滚。”他费力把靠枕扔到一脸暖味的K的脸上。

“怎么样？去组里诊所？”K问。

“不用，送我到家楼下就行。”

到了大厦门口，K看着下车都踉踉跄跄的裴川，不放心地问：“你真不用我扶你？”

裴川捂住紧急处理过腹部伤口，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。举起空余的另一只手挥了几下，示意K不必送了。等电梯到达时腹部忽然开始剧痛，他倚在扶手上，疼得额头不断渗出冷汗。

到家门口时他几乎痛得站不住，摁响门铃，不过十几秒就开启。菜香从门缝里飘出来，眼前女生的脸模糊，只听得见她惊慌失措地问：

“你怎么了？！

裴川倒在江绒怀里，心中竟荒嘐地升起庆幸，庆幸那天他买的抹茶雪顶正是她喜欢的，庆幸此时此刻，他不是孤单一人。

江绒处理伤口的手法娴熟，据她所说，她医治的这门课拿了全优，比诊所里的专职医师都要技巧高明。裴川一直在咬牙坚持，但当江绒用小刀剖开皮肉剐出子弹时他还是抑制不住闷哼出声。

“痛吗？再忍忍，很快就过去。”江绒轻声哄着，仿佛将他看得脆弱，手下动作慢下来。

“榜一大哥，你已经超过第二名一大截了，今年年终奖一定是你的，何必这么要强。”她做最后的收尾工作，开始收拾起医疗箱。

裴川躺着，视线中央的天花板坠灯一直在晃，晃得他心烦意乱。脑子一热，说出口的话差点让他咬到舌头，

“我都这样了，你能不能就好好安慰我？”

江绒惊讶地看着他，他默默掩面，恨不得把自己杀了。半晌后，一双手落在他头顶，轻轻揉了几下，如假包换的安抚。“好，裴川先生今天很坚强，没有哭。奖励番茄鸡蛋面一碗，你吃不吃？”

他的手还遮住脸，但此刻是用于掩饰自己的愉悦。他顺应下来，温声说：“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