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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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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,季月已经记不清心动最开始的时间了,仔细想来,喜欢这件事好像是洒落的星光,均匀的铺在各个小事上。

是哪一件事开始心动,季月想不清楚。

也许是,进校时,他作为学长代表致欢迎辞,洁白的衣领和笔挺的站姿,是主席台上很抢眼的风景,也是那个冗长仪式里,同学们唯一记得的流程。

也许是,早自习,女生们偷偷谈论他投进的三分球有多么干净利落,而那个夜晚的梦里都是他举手投篮的侧影。

也许是,他背着书包和几个男生并肩走在校道上,在自己的前方,谈论着自己听不到的内容,连背影都显得格外突出,有人从后面叫了他一声,他回过头,一时让人分不清,是太阳更耀眼还是他脸上的笑容。

也许是体育课去教室拿水,鬼使神差假装路过他的教室,他正在台上写着一道数学题,手上的粉笔发出“嚓嚓”的声音,像是落在了自己心上。

也许是,联考排名公布时,他的名字总是写在红色的“荣誉榜”上,她挤在人群里,听周围的同学说,他从来都很亮眼的成绩。

也许是,他的消息满天飞,人人都在谈论着他家里的事,说着他即将转学的消息,在那个晚自习下课后的夜晚,无意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发呆,少年一动不动的肩膀,好像一下子堆积了成人的忧愁。

也许是,遇到他在打工,见证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变成了低眉顺眼,看到那颗从来都是抬起的头,此刻卑微地地下,心里竟然泛起点点的心疼。

也许是,听到有人说他在北市,她在哪个夜晚翻看着高考志愿的书籍,只为了找出自己的分能够上哪一所北市的大学。

……

对季月来说,林予岑,这三个字,在很多年里,就像是白粥里的一点糖,让黯淡的生活变得值得回忆。

有人说,青春期喜欢的人,往往是没有理由的,但林予岑例外,这么多年,季月再没有在别人身上找到过喜欢的感觉,连类似也没有,在他身上,好像只是一个背影,也是重要的理由。

打开手机,她问他:你什么时候回来。

原来,她已经习惯了见到他,虽然认真追求起来的话,他们不过才密集地见了几次面而已。

小时候,老师总是说,习惯是需要养成的,需要时间去积累的,季月从来不知道,习惯一个人只出现在脑海里到习惯一个人出现在眼前,原来其中的间隔可以只在须臾之间。

林予岑背靠在落地窗前,握着手机,上面的文字让他眼皮突然跳动,同事还在巨大的桌上,或埋头敲击着键盘或激烈地讨论着什么,一个案子的结束中间往往是这样令人浮躁的忙碌,林予岑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,而如今,心态竟有了变化。

像是谁朝井里扔下一块石头,叮咚一声,心里的平静被打破,幽深处荡漾起巨大的浪,悄无声息的在井里晃荡。

他发现,自己忽而像刚入职场一般,开始觉得烦躁,觉得想要马上结束这一切,然后收拾行李,一刻不停地踏上归去的飞机,然后呢?

他被这个问题惊到了,然后去哪里呢?

只片刻,他的嘴边露出一抹弧度,他知道该去哪里,想去哪里,那是好多年里,他遗失的方向。

古时候,有飞了便不知去向的信鸽,有伴着马队前行,不知归期的邮差,通讯是一件困难而煎熬的事,却不想,此刻,他竟然尝到了一点点的煎熬。

透过黑色线条的文字,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不知她眼里的情绪,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又在脑海中浮现,因为看不见她,此刻,他竟然有了杂乱的念头,在心里乱窜。

不过多久,季月收到了他的回信,他说:快了。

不受控制地,季月抿着唇,笑意却还是悄悄绽开来。

此刻,天空飞过一架飞机,在北市的上空留下一道浅浅的银白色痕迹,季月忽而想到,很快,也会有一架飞机,载着林予岑,落在北市的土地上,那时,他们将又踏在同样的地方,不再是手机对着手机的距离。

因为他说,快了。

林予岑,我等着你回来,季月对着已经消失的飞机,在心里悄悄说。

竟也奇怪,那么多年里,她从未这样着急地出现在自己眼前,只是靠近了一点点,便回不到从前,人果然是一种骨子里就很贪婪的动物,一旦尝过甜头,更奢侈的愿望便立时升起。

十月的风,吹到尾巴,林予岑也没有回来,他似乎自己也不能确定具体的归期,这将近半个月的世界,他都活在聊天记录里,季月渐渐习惯,他不定时出现在手机的未读消息。

也许是第一张照片的影响,林予岑多数消息都会配上一张图片,就像他的一种仪式,手机里的他,让她觉得,古板而可爱。

当季月说自己要睡了,他会在夜里,发来一张电脑的照片,说“还在加班。”

当季月说,晒着太阳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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