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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年夏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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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南悠咯咯笑,声音清脆如夏日风铃,仿佛生病的人从来都不是她:“瘦点还不好?瘦点就漂亮点啊。”

几个人吵吵闹闹地去吃了烧烤,又规划了一下填报志愿的事情,陈墨报了新海师范大学,沈佳好留在了锦州,季南悠去了隔壁省份最好的大学——平云大学读书,而沈逸帆因为前两年对学习的置之不顾,所以最后成绩不佳,选择了复读。

大学生活平淡而有趣,说不上多轰轰烈烈,但也不算浑浑噩噩,季南悠按部就班地读书实习,一有空就去做兼职,偶尔在网上接一些拍照的单子或者画画的单子,倒不是缺钱,只是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,和高中那些人的联系也逐渐薄了起来,班级群从最开始的天天热聊,到后来的几个月都没有人说话,再到现在季南悠已经找不到它在聊天框的哪个位置了。

季南悠大四的时候断了治疗焦虑症的药,她本来准备考研,但是后来又觉得考研太卷了,她不想那么累,于是跟着学校的帮扶政策报了个支教活动,在西南边境的一个山区小学,最开始她谁都没说,还是出发前的一系列签字需要家长签字,这才瞒不住了,于是赵美如发动了全家族群劝说她不要去那么苦的地方支教,让她回锦州安安心心当只快乐的米虫。但是季南悠不肯,用她那三寸不烂莲花舌轻而易举地说动了发小组,于是家长们的反对支教联盟也随之分崩瓦解,她走的那天坐在学校统一安排的大巴车上,陈墨和沈佳好去高铁站送她,季南悠笑话沈佳好哭的眼睛红肿,像个猪头,没心没肺的样子,沈佳好锤了她两下,季南悠潇洒离开时,背过身,也悄悄流了泪。

一年支教生活,说苦也苦,说累也累,但是季南悠却感触颇多,她有一个学生叫做阿克火仁,他父亲是边境的护林员叫做贡那泽仁,母亲是当地藏族一个村落的首领。有天晚上,季南悠起夜上厕所,老学校的隔音不好,推开窗就是一片苍凉的山,她听见几个奇怪口音的人在学校后山低声交谈,说这片林子里绝对有宝贝,季南悠知道他们说的宝贝是什么,无非是那片原始森林里的珍稀树种,季南悠当即给那位护林员发了信息,自己则是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偷偷跟在那群人的身后进了山,季南悠不敢跟紧,怕他们发现,跟着跟着就跟丢了,不禁懊恼,觉得自己做事冲动。

而第二天一大早,贡那泽仁就来了,前几日一直一无所获,直到最后一次,他们排除了所有的方向,决定往南边去,刚巧那几日是藏族的新年,学校放假,季南悠跟着护林员们进了山,走了近十个小时,他们才停了下来,贡那泽仁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悲吼,季南悠听的心脏鼓跳不止,但是等她从众人身后走出来时,彻底傻眼,一股深切的悲凉从脚底直冲心底,一片森林全都没有了,从上而下望去只留下了一片空空荡荡的树墩,和一地狼藉的落叶,这些落叶琐碎而繁多,且大多数还是没长稳的嫩叶,季南悠捡起一片,从那以后护林队对森林的巡逻越发紧密,每天都有人在各个出口严加把控,但是意外还是来了,那天山区下了很大的雨,村委会通过大喇叭让村民少出门,防止遇上泥石流。

孩子们提前被家长接了回去,一些寄宿在学校公寓的留守儿童也回到了公寓,季南悠也回到了村里安排的教室宿舍,简陋的环境里,她蹲在地上,小酒精炉子上面有一口铝锅,她用筷子拨弄了几下锅里的泡面,沈佳好一脸心疼:“南悠,你啥时候回来啊。”

比起沈佳好的心疼担忧,季南悠倒是一脸轻松,她看了眼锅里的泡面,放下手机,就着锅吃着面,嘴里含糊不清:“还有两个多月。”

沈佳好数了数日子,差不多三四月份的样子,春暖花开的好时节,季南悠又跟沈佳好闲聊了几句,在沈佳好多加衣少吃垃圾食品的唠叨里,挂断了电话,夜里十一点半,季南悠在批改前段时间孩子们的美术作业和语文作业,山区老师少,季南悠一个人教两门课,偶尔还会帮要农忙的数学老师上上数学课。

突然门被敲响,敲门声急促而响亮,季南悠吓了一跳,她小心翼翼问道:“谁啊?”

门外的声音焦躁不安:“季老师,是我!”

季南悠打开门:“阿克火仁?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?”

阿克火仁向后指了指:“我刚才和阿措他们去外面抓野鸡时候,看到一群外乡人上山了!”

季南悠心里一跳,顺着阿克火仁指的地方看过去,是她上次看见那群盗树贼的方向,季南悠立马安抚学生:“火仁,你先回到宿舍里面,我去找护林员叔叔,带着我们学校的孩子们不要乱走,听到没有?”

找到护林员以后,季南悠跟着一起上了山,兵分两路,一队从北山上也就是那群盗树贼的出发点追上去,一队从南山的下山口拦截。

没过半个小时就发现了那群人的踪迹,哪里想到季南悠一个城市孩子体力不够好,路过一个小坡时,季南悠脚下打滑,掉下了山坡。两波人离得不算近,但是树林中的鸟群被惊起,声响让那群盗树贼警觉地打开了强光手电筒,四处找寻,最终对准了他们,季南悠狼狈地爬了起来,倒地时她的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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