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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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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”

宁远仰头看着高大的树木,心如擂鼓,心想:这么高的树,要是爬上去,被人推下来,可就……

她当即撒谎道:“对、对不起,夏贵人,嫔妾从小落了个毛病,到高处就害怕、还会头晕眼花。”

夏贵人闻言沉重地叹惜:“我知道了宁宁,你有恐高症。看样子我们不能一起爬树,也不能在树与树之间荡来荡去了,多么可惜。”

宁远愧疚地低下头,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
宁远瞧着夏贵人头上碧光闪闪的钗子,想主动挑起话题,便拉着夏贵人的手笑:“夏贵人,你头上的孔雀银步摇真好看,从前我未出阁的时候很想有一个,可惜听说只供给皇室。不过,它很配你!”

夏贵人惊讶地说:“原来个破钗子名字这么复杂。”当即拔下来,塞进宁远手中,“宁宁,喜欢的话就送你啦。”

宁远惊诧地后退一步,又推还了回去:“不,我不能要……这太贵重了。”

夏贵人笑嘻嘻地凑到宁远面前:“为什么不能要?我府上还有一大堆,你想要的话就都送给你,毕竟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。”

宁远愣愣地看着夏贵人:“为什么呢?嫔妾还是第一次听闻女子不爱金簪银钗,爱美可是女子的天性。”

夏贵人摇头:“爱美才不是女子的天性,我倒觉得爱爬树才是女子的天性!”

她想了想,又道:“宁宁,你觉不觉得,男子的头和女子的头一样,为何偏偏女子要竖招摇畏风的髻?男子的腰和女子的腰一样,为什么偏偏女子要着拖泥带水的裙?”

宁远摇头:“……嫔妾不知道。”

夏贵人来回踱步:“会不会是因为,女子本是罪人,高髻长裙,是男子加给她们的刑具?”

宁远闻言呆立在原地,不知作何反应。

夏贵人放慢了脚步,慢慢说道:“脸上的脂粉,便是黔文;手上的饰物,就是桎梏;穿耳为肉刑,家庭为牢狱。痛之不敢声,闭之不敢出!”

夏贵人板住宁远的肩头,凝视着她的双眸,咬牙道:“你说,我们该如何脱离这罪?如何脱离这罪!”

宁远跌坐在地,泪眼婆娑,拼命摇头:“我不知道!我不知道!”

夏贵人凝视着跌在地上受到惊吓的宁远,如梦初醒一般,喃喃地说:“……你不知道?是啊,怎么办呢?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顿了顿,她又笑着说道:“宁宁,看我爬树。”

宁远吓得胡乱抹掉眼泪,只见一只闪闪发亮的戒指环滚落在她面前。她抬眼,夏贵人的金钗,银钗,耳饰,手镯,噼里啪啦掉落在地,夏贵人漫不经心地撸掉了最后一只玉镯,随意地扔在地上。

她甚至弯腰脱掉繁复的衣裳,露出一件粗布麻衣,最后她蹬掉两只高高的鞋,赤脚站在土地上。

夏贵人抱住树干,两腿发力,一下子就消失在层峦叠嶂的绿叶中。宁远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,参天古木似乎要延伸到天空的尽头,夏贵人几乎一刹那就爬到了树冠的最高点,她化成了碧空中的一个小点,笑着冲宁远喊到:“宁——宁——”

宁远在地面上激动地挥手:“你——爬——得——真——高——”

夏贵人道:“你——说——我——穿——戴——着——那——些——东——西——能——爬——这——么——高——吗——”

宁远蹦跳着喊:“不——能——”

两片叶落在宁远脸上,宁远拂去叶子,耳边传来夏贵人爽朗的笑声,那笑声是那么富有感染力,惹得宁远也一同笑起来,她笑出了眼泪,用手背抹去泪珠,心想:

原来和疯子呆在一起,自己也会变疯。

可是这感觉其实很好,不是吗?

天色已晚,宁远不知不觉和夏贵妃厮混了一天,她们两个都拔了赘余的首饰,提着鞋履,披头散发地相互打闹,她俩有时比着赛跑,有时比谁跳得远,有时又比谁用石头打中的青蛙多。

这样笑着闹着,夏贵妃突然郑重地说:“宁宁,我再把我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你。”

宁远站定:“什么绝技?”

夏贵妃叹惜道:“文明发展得太快,有时,我们偶尔需要回归一下本真。”

宁远笑着调侃:“夏祖宗,请说人言。”

夏贵妃附在宁远耳边,轻声说:“我称之为,阴暗地爬行。”

……

椒房殿。

宫女冷峻地说:“皇后娘娘,时辰差不多了,皇上这个点儿估摸着已经出发了,您得提前做好准备。”

烛火摇曳,映衬着皇后的一双眼眸琥珀般透明。她站起身,恰巧有风拂过,墙上的黑影摇晃了一下。

皇后用帕子捂住口鼻,淡淡道:

“把粪叉给我拿来。”

……

宁远双手双脚着地,不时有小石子和草咯着她的手,生疼,但宁远笑得喘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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