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如果有代价（2 / 2）

道：“能够操纵我修罗一族驭兽秘术，你来自哪个部族？”

时锦脸上挂着的笑容凝固，像一张随时会被剥落的虚伪面具，勉强说道：“下等修罗，也配跟我比？”

待看清绵绵眼里的兴致阑珊，时锦一改刚才的疯癫，狂暴了起来。

“你怎么能不认得我？你怎么敢不记得我？你怎么敢？”他用尽全力一掌狠狠拍在石屋墙壁上，魔气震碎了穹顶，大大小小的石子石板顿时坍塌。

没了屋棚遮蔽，强烈炽热的日光普照在每个人身上，刺得眼睛都睁不开。

时锦强烈的恨意刹那间被点燃，他抬手将高悬于天空中的两轮虚影击落。炙烈的火球将天水染成血色，向地面砸来。

阿烿震撼于眼前末日辉煌的景象，对时锦的身份多了一分不好的猜想。

“这金乌残留的净火能焚尽万物，也烧不净你的罪孽！”

“哈哈哈哈真有趣，我要睁大眼睛看着你的陨灭，”时锦眯起的眼睛已经燃起了灭世之火，咬紧牙根继续说道，“灰飞烟灭，不得往生！”。

“……”绵绵对他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充耳不闻。

绵绵的漠不关心彻底激怒了时锦，丧失神志的他完全堕入恶鬼道，连晶莹的眼珠都染成黑色。

他呼喝着怨愤冲向绵绵，迅疾之极似要把那抹脆弱的浅紫色身影撞碎。

“你凭什么躲在这里忘记一切，让我一个人被痛苦日日夜夜侵蚀！”

“所有你不肯要的，我偏要强加给你！”

流淌着魔气的黑紫色修罗纹路刺破肌肤，在纱衣之下再次生根蔓延。

骨骼摩挲再生的声音咯咯作响，像厉鬼凄嚎，让人汗毛倒竖，坐立难安。

绵绵面临身体突如其来的异变难免有些惊慌失措，攥着阿烿的手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。

眼前一片漆黑，她看不见了。

这变化像是把她带回了万年之前，在自己还拥有一切执念与虚妄的万年以前。

阿烿看着她绵绵再次生长出来的修罗纹路心绪难抑，想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王，紧紧咬着唇怕自己哭出声。

绵绵虽然没说过，但阿烿是见证过那些寂寂漫长里流成长河的悔恨。

没有人比阿烿更明白，绵绵讨厌的一直是软弱不可托付的自己。

绵绵双眼微阖，扬起脸问道：“眼泪的味道，你在哭？”

失去了视觉之后，其他感觉更加灵敏，能感受到日落星升的起伏，嗅到眼泪的潮湿咸涩。

她伸出手接住了一滴泪，愣了一下，皱起的眉眼顿然舒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