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t least not today.（1 / 2）

一月份的末尾他们飞往澳洲，为二月份的一场重要委托。

南半球正值夏季，气温不过分高，阳光给人镀上一层好心情。抵达后他们租了辆车，沿着墨尔本的街道驶向维多利亚洲。江绒首次来澳洲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。她坐在副驾驶座，降下车窗，注视着行人于一栋栋色彩明亮、似用巧克力饼干和水果糖搭建的房屋中穿梭。日光温柔，她趴在车窗那儿很热情地向过路人招手，他们被她逗笑，回敬她一个飞吻。

车里的收音机在放Oasis的《Don''t Look Back In Anger》，此时夕阳己斜落，大片霞光铺撒在前方，他们正朝美梦驶去。

江绒跟着调子哼，声音很轻。

/My soul slides away, but don''t look backin anger, don''t look back in anger, I heardyou say,

我为她失魂但是我听到你说不要为往事而懊恼，

At least not today,

至少今天别这样。/

四小时天色己暗，他们抵达目的地。将行李放置到旅馆后，他们找到一家当地酒馆解决晚餐。江绒吃不惯澳洲的海鲜料理，勉强吃完自己那份就不再动筷。后来裴川说想喝酒，去吧台点完回来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份麦当劳汉堡。江绒几乎要哇哇大叫来夸他是超人，简直无所不能。

“你真是小孩子口味。”裴川调侃她。

侍应在这时候送上酒水，是长岛冰茶。江绒看着像港式柠檬茶，好奇说要尝尝味道。裴川摇头，说待会儿不想拖着个死尸回去。这下彻底把她的好胜心激起来，“你别小看我！”

抵不住她的纠缠，裴川只好顺从地倒了一小杯给她。江绒仰头一饮而尽，放下酒杯还没嘚瑟几秒就开始头晕目眩。炽热飞速攀上她的脖颈、脸颊，连并着模糊掉她的视线。

“这是烈酒啊，小屁孩。”

裴川面不改色地喝着，见她即将要倒下，精淮地伸手一扶，托住她的下巴慢慢放到桌面上。他看着江绒的醉相，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，一种忽如其来的酸楚慢吞吞爬过他的心脏。裴川沉默地喝酒，也沉默地回忆着。

他小声对面前的醉鬼说：“江绒，我最怕麻烦了。”

但最后裴川找侍应要了一杯蜂蜜水，让江绒喝下帮助她醒酒。江绒醉意来得快去得也快，半晌后就恢复生机，重新活蹦乱跳。他们出了酒馆，沿着街道慢慢走。他们旅馆所在地风景很美，处在郊外，四周都是按树，缄默沉着地伫立在道路两侧，仁慈注视着微醺的两人。街道是石板路，圣诞节的装饰品和彩灯竟然到现在还没拆下，在夜晚热切亮起，把所有景物都照得失真。

江绒与裴川并肩走着，速度放缓，如同几十年时光飞逝而过，不过几步路，就已发鬓斑白。但这样也不错，她想

“裴川？”

身后传来的一道女声，残忍拨回了岁月的指针。

她闻声回头，看见一个长卷发身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，妆容精致气质温婉，正朝她微笑——准确来说应该是朝着她身旁的裴川微笑。裴川也迟疑着开口：“安洋？”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好吧，又是一通寒暄，江绒想。

她有些尴尬地夹在两人中间，绝望地闭了闭眼，老天爷，这是什么旧情人再逢的狗血桥段。这就算了，但能不能让她先滚。

于是她很识相地滚了。

“你们先聊哈，我在那边长椅上坐一会儿。”江绒坐在长椅上，远远望着路灯下的两人。她很仔细地观察名叫安洋的女人，看起来知性柔和，并且一定很有钱——她认出了安洋手里别着路易威登最新款的包包。如果没有这场闹剧，江绒看见这样的人绝对会一见钟情的。江绒无法抑制地审视起自己，板鞋、卫衣、牛仔裤，和在路边摊二十块淘来的卡其色帆布包。

她抱紧了自己的包，为她一瞬间的嫌弃而道歉——对不起小帆，你没有错。

出乎她意料，两人很快就结束了聊天。裴川朝她走来，而安洋仍站在原地，对上她的目光，向她礼貌地点头示意。江绒也大大方方向她摆了摆手，笑着跟她说再见。安洋最后的神情有点古怪，像恍然大悟。但她转身得太快，江绒还没来得及探究。

裴川此时正好走到她面前。

“前女友？”

“嗯。”裴川很坦诚

“想不到啊哥，你还会有初恋。”江绒好奇，裴川没什么表情，对上江绒的目光，也只是相对无言。

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江绒觉得问什么都是冒昧，又不愿将缠缠绕绕的思绪以别扭的方式透露出来，索性关机。裴川坐到她身侧，仰头望着按树恣意生长的枝丫，开口说：“聊聊吗？”

“聊聊吧。”他回答自己。

“你说进组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