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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渡码头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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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典礼结束的这个下午,班导宋老师请每人写一条心愿单,说是要保存在办公室的漂流瓶里,将来大家可随时回来看。

“大家任意写,不管多不切实际都行!主要是留个纪念。”

同学们信了,都在积极地写,真的很不切实际。

一位男同学写道:十年后我已经是火遍全球的创作歌手,到时回来为东鹭重修校园,把文科班挪去海景教室。

一位女同学写道:我希望重生回古代,当一个风流才子,开一间青楼。

海芋:……

海芋没什么可写的,平时的小心愿已经够多了,每天都在做梦。

她扭头,刚好见身旁的阿冰在闭眼碎碎念。

“你在许愿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阿冰闭着眼:“老天啊,请保佑我今晚聚餐后就能跟喜欢的人上床……”

海芋:“……”

-

意外的是,海芋高考发挥比阿芒好,成绩竟是九班第一名,逆转了过去两年不变的局势。

但海芋对填报志愿并不积极,以自己的分数,距以往厦大分数线仍有距离,而去中国海大肯定也是差点的,那这种时候,她就不再仔细考虑了,去哪里都差不多,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城市。

反正,她未来多半会从事珊瑚环保相关的工作,那通常都是跟一些公益组织打交道,赚钱不会成为目标。

但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“拆三代”,她也不能真的无所事事,还是要做点对社会有益的事。

她对阿芒这样说。

阿芒:呜呜不要脸但是很羡慕。

阿芒依旧准备念中文系,毕业后去西部山区支教。

至此,仿佛每个人都将人生规划好了,连熊芬也是。

“我就知道她没办法去厦大!还跟我说发挥得好呢,那也没好出几十分啊。”

熊芬在大堂里一根又接一根地抽烟,地上扔满了烟头,满屋烟雾缭绕,不知道还以为在烧烤。

“那栋楼是没指望了。”

“我今年四十了,想二婚再生一个儿子的事一拖再拖,拖几年了……到头来还是只能分一半财产!”熊芬骂骂咧咧地开了一罐啤酒,恶狠狠盯着墙壁算计着,“那栋楼,我保证几年内一定会拆迁!”

海芋姨妈小声道:“话别说太早,她阿爷叫你今晚去中山路和他大女儿一家吃饭,肯定是谈这方面的事,你先去看看情况。”

熊芬阴森森地冷笑,气得身体抖动,连一副大耳坠也跟着乱晃。

熊芬自知,自己只是个外人。

海芋爷爷现在六十几岁,身体健朗,没有病痛,一看就是能活到八十几的样子。等二十年后,老人终老时,当年出走的海芋叔公和海芋父亲必定都会回来,到时,必然还带回两大家人,那时他们那一家团聚,她离婚肯定只能分到一点牛毛。

姨妈小声道:“她阿爷和小姑可能会说,现在孩子高考完了,劝你以后为自己的幸福考虑,该离婚就离婚。这些年,你跟老陈私下往来的事,他一定都知道。”

“假惺惺!那老头精着呢!当年是他儿子出轨犯错,他当然对我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现在好了,给他家孙女抚养大了,就算计着把我踢开了!”

“放心,我们不能空着手走。”

“但我只想要那栋楼,我就这一个心愿!”

熊芬甩掉烟头,扭头,乍然对着窗口“呸”一声,惊得路过的邻居一震。

-

毕业典礼结束后,海芋没去参与九班KTV活动,也没回贝壳民宿,而是绕道去了那间久违的咖啡馆。

正是傍晚时间,六月厦门实在太热,她刚喝过四果汤,还没有吃晚餐的胃口。

毕业旺季的鼓浪屿,游客剧增,又逢周六,白天人满为患,家里民宿也忙。但海芋并不想回去帮忙——这几天熊芬总是黑着脸。

她绕过龟背竹,来到阳台,看见了熟悉的露天咖啡座。

桌上,一杯冰奶咖的杯壁,正因炎热天气淌下冷凝的水珠。

这里却没有人。

杯子应该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。

海芋坐下来,手机震动了一下,弹出天气APP的一条台风预警通知。

她没注意看通知,被朋友的一条消息吸引了注意:我被渣男伤透了心。

消息是梅枝发来的,她初中时的好朋友,比她大两届,现在念大二。

海芋对“渣”这种词很敏感,立即回消息追问情况。

对方好一会才回复:我现在没办法说,太痛苦了,先睡一觉,你改天出来陪我喝酒吧,我跟你细说。

海芋刚看完消息,门外传来一点脚步声和说话的动静。

“我又不是非要你出来接我嘛,是我真的找不到路啦。”

“劝你打消念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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