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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苏玉牌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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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早朝后,湛琛谐被内侍带到昭琨殿,殿中还有卢觉镝及几位内阁重臣。

湛琛谐经历破国之变,又一路车马劳顿,满脸憔悴之色,短短几月间,鬓发已花白大半,他进入殿中便规规矩矩跪下。

坐在御案后的冯娓钥清声道:“平身。”

湛琛谐仍自跪着,伏身请罪道:“胜者为王,败者为囚,皇上若要处置,请处置我一人,求皇上放过湛氏一族。”

冯娓钥道:“朕若要处置湛氏一族,在陂澶皇宫便就地处置了,何必让卢将军千里迢迢送你们回京都?朕并非嗜杀之人,只要湛氏安分守己,不妄图复国,朕自不会杀你们,你先起来吧。”

湛琛谐对邕昌国君被车裂于阵前的惨况有所耳闻,邕昌皇族亦被尽数处决,他本以为湛氏一族也会是同等下场,从失国那刻起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命,如今听到冯娓钥金口玉言,他总算放下压在心头多日的大石,一时满怀感激,不禁贴地叩首道:“谢皇上!”

湛琛谐立起身,言辞恳切道:“现今局势所向,皇上一统各国已是早晚之事,湛氏已失国器,飘零流落,只求存命,绝不会做虚幻的复国梦,请皇上明鉴。”

冯娓钥微微颔首,温言道:“各州已开放科试,诸州士子不论出身,择优录用,湛氏一族中若有愿意为官者,亦可参与科考,依才能入仕。”

湛琛谐闻言一怔,他们身份敏感,能存命已是意外之极,本以为会被圈禁终生,没想到皇上还准允他的子侄辈出仕,如此胸襟气度,不愧能成为天下之主!如今看来,乾桑国并非是为了一时一刻的称霸,而是在图天下长治!他心绪复杂,忍不住稍稍抬眸望了一眼御案后的女帝,只见她一身明黄朝服,端方庄严,容貌昳丽,眉目间隐有几分英气,年纪竟比他的长女还小几岁!

冯娓钥见湛琛谐一径沉默,不由问道:“湛卿可是有何顾虑?”

湛琛谐忙收敛心神,再次跪地叩首:“谢皇上不拘一格起用湛氏,湛氏愿肝脑涂地,鞠躬尽瘁。”

冯娓钥念在湛氏破国后没有过激行为,态度温驯,又安抚几句,殿中众臣也纷纷寒暄一二句,以示友好。

冯娓钥表完态后,复让内侍送湛琛谐出宫。

湛琛谐去后,冯娓钥就案头几份待决的奏报与殿中文武臣工商议,议到巳时才散。

卢觉镝散议出宫后,并不回府,骑马直奔城郊的新兵营。

他在营门外下马,门口值守的两名新兵手中红缨枪一横,将他拦下,未待他出示令牌,一名路过的参军见状,斥道:“不得无礼!这是骠骑大将军。”

那两名新兵忙收起红缨枪请罪,参军迎上来,笑道:“这两个是去岁入伍的新兵,不认得卢将军,还请将军恕罪!覃将军正在营外练兵,末将带您过去?”

卢觉镝颔首,跟随那名参军而去。

走约一里地,远远可见点将台上一人手执令旗,动作利落,打出一连串旗语,台下数万兵士依旗令而行,灵活変动,时如长蛇回环,时如巨鹤张翼,时如锋矢直进,时如鱼鳞分击……机动性强,阵法烂熟,队形整齐,配合默契,实难想象这是入伍不足一年的新兵。

兵士们将各种阵法演练过一遍,点将台上的人最后打出一道旗语,兵士们的队形散开,立时又组出一个方阵,正面向点将台。

点将台上的人开口点评一番,并就其中几处不足一一指正,最后下令解散。

底下的兵士散去,点将台上的人将令旗交给身旁的副将,走下点将台。

卢觉镝迈步上前去,穿过散队的兵士们,远远便笑道:“强将手下无弱兵啊。”

覃粤延虽是一代悍将,却生有一张圆脸,面相一团和气,他见到旧友到来,冁然一笑,开口犹嫌不足道:“比你的钢狴军还差一大截!现阶段若不把本领练好,上到战场就是去给敌军送人头,并且还会带累同袍。”

覃粤延与卢觉镝年纪相近,少年时也曾与卢觉镝、公孙顾望一道随先帝上过战场,十年征战,身上功勋累累,只因父亲病故,母亲年事渐高,他在征明二年上书申请降调兵部文职,以便奉养母亲。冯娓钥惜他之才,虽准他回京之请,却未允他去做文职,而是让他统管新兵营,全权负责训练新兵。

覃粤延因有公务在身,昨夜未去参加庆功宴,没想过卢觉镝今日专程到城郊来找他,二人边走边说,回了营中主帐。

卢觉镝留在营中与覃粤延一道用了午饭,又吃过两盏茶,见覃粤延午后还要去指挥新兵们模拟对战,他不再久留。

卢觉镝策马回到城中,见时辰尚早,便去了北街,在段家铺子买下三坛今年新出的点蒿酒。他提着酒坛回转,街上行人三三两两,突然有一位姑娘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。

卢觉镝顿步,看了一眼那位姑娘,又抬眸看一眼姑娘身后的铺面,是一家勾栏院。

那姑娘穿着一条粉色抹胸襦裙,满头环翠,她倚门半日,一眼便相中了这位气宇轩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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