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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【二更】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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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昭同叶向洵搀扶着来到一处驿馆的时候,恰巧遇到正在指挥仆从收拾行装的谢不言,不过几日未见,他已经胡子拉碴,周身萦绕着疲倦不堪的气息。

他回过身,倦怠的目光恰好同秦昭两人撞在一处。

“你们!你们回来了!”他经久暗淡的目光终于亮起来两三分,他撩开袍子快步朝两人奔来,“这几日你们去了哪里,我城里城外我都找了,就是不见你二人踪迹。”他说着,语音都有些颤抖。

秦昭望着谢不言周围来来去去,忙忙碌碌的仆从身影,心中不由疑惑起来:“这是怎么回事,要回京城了吗?”

谢不言先是点点头,而后重重地垂下眼帘:“庆州,同我们先前所想实在大不一样,我整理好了卷宗,打算回京面呈圣上。”

叶向洵一听他此话非同小可,上前一把扶住谢不言双肩,俊秀的长眉不由一蹙:“怎么说,谢大人呢?”

谢不言听到此处,近日来压抑在心头的委屈瞬时决堤,倾泄而下,他下唇颤了又颤,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:“父亲,父亲他……”

秦昭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到身旁的长凳上,叶向洵迅速给他倒了一杯茶水。

谢不言急促地喘息着,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:“父亲三日前收到了一封信,而后对我嘱咐了一番什么长大,什么责任,留下几份卷宗,就离开了府衙,至今未归。”

“让你回京,也是谢大人的意思吗?”秦昭目光紧紧地盯着他,顺势又递上一杯茶水。

谢不言点头,嘴角都快要耷拉到地上了,他声音带着哭腔:“是,是父亲的意思,他临行前嘱咐我,若他两日未归,便即刻启程回京,不得有误。”

秦昭望着谢不言这副发冠歪斜,衣襟满褶的模样,也可料想他这几日不眠不休,一面要派人寻找他二人下落,一面担忧父亲同表妹,几番折腾下来,他人居然清瘦了不少。

“我们见到你表妹了。”秦昭定定地望着他。

谢不言咧嘴露出一个笑,眉间却还是紧紧蹙着:“真的?她如今在哪里,为何,为何不曾与你们同来?”

叶向洵便将他二人落崖以后偶遇宁语之同那诡异屏障的事一一道明,谢不言越听,眉头皱得越紧,到最后,两边眉毛都快连起来了。

“叶兄,秦昭,其实,廷尉司一开始定下前来庆州的人选并非我父亲,而是他另一个同僚,是后来收到了表妹的信,他这才主动请缨的。”谢不言只觉得腹中翻涌起来他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,脑海中紧绷的弦一下下地跳动着,也搅得他喉咙里直泛酸水。

秦昭听完心中也不由地一凉,她从怀里摸出宁语之递给她的长命锁,郑重其事地放到谢不言掌心中。

谢不言一见,本就通红的眼眶里瞬时流下泪来,他合拢掌心,将锁紧紧握住,在心中暗暗祈祷,无论是父亲,还是表妹,都一定会安然无恙的……

回程的马车上,秦昭细细回想起近来发生的事,不管怎么盘算,都躲不过“奇能异术”四个字,那日夜雨崖边,紫云从天而降,而那白衣男子又是她的师弟……

秦昭扶了扶额心,只觉得头痛得很,她此行不仅没能找到沈茹,没能把谢不言表妹带回来,连谢大人也留在了庆州,不知所踪。

她只觉得自己头上顶着一朵黑沉沉的乌云,时不时闪电打雷,偶尔落些雨在她身上,一来二去,等回到京城时,她整个人虽穿着齐整的衣裳,周身却似乎湿哒哒的,气质阴郁又低沉。

还不等她缓一缓,收拾收拾行装接着回去北府书院念书,头顶那朵乌云却轰隆降下一个巨大无比的雷,将她彻底炸醒。

北府书院,停学了。

缘由如同儿戏,一月前,裴相上书圣上,直言北府书院机构冗杂,耗时长久,耽误人才,一长串的奏折笔走龙蛇写了约莫上千字,而后在末尾留下震耳欲聋的几个大字:书院误人,裁撤为上。

众人皆知,北府书院是平阳公主耕耘多年的成果,她用短短数年,在长渊建立起这个算得上井井有条的人才选拔培养机制,又花了大把力气让它晓谕乡间,使得在田边捉蚂蚱的孩童都晓得以后进北府,做大官,不可谓不呕心沥血。

裴相一纸奏折,就要将她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,平阳公主如何肯罢休,两人在朝堂上论辩多日,圣上不堪其扰,近日已经托病不肯上朝了。

转机就在约莫五日前,宫中开始出现一些流言,传得有鼻子有眼的,说平阳公主并非圣上亲女,又是拿当时战乱时产婆见到林贵妃产下死婴说嘴,又是说平阳公主同陛下贵妃生得两模两样,脾气秉性也同生父生母不一样。

害得林贵妃哭得肝肠寸断,病得快要起不来床,圣上也不知再听了些什么,御笔一挥,准了裴怀雪的奏折,将平阳禁足公主府一个月。

此番结果一出,朝野上下一片哗然,这不明摆着圣上起了疑心,不信平阳,更信裴相么,朝堂风向一变,墙头草也跟着倒,裴怀雪如今愈发炙手可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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