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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 请罪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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罚,绝无半句怨言!”

她言语恳切,眼底恍若聚上了朦胧的轻烟。

段栖椋的冷漠稍稍一松,提笔在纸上晕上几划,接着折上一折,伸出。

案前之人见他此举,竟面泛点点喜色,如桃花十里、潋滟满春。

他故作不查地垂了下眸,手指轻捻了捻薄薄的宣纸,再一正视,大胆的女子已然近身前来。

阮葶嫣触到信条的瞬间,便注意到了男子那修长白皙的手指,心底不由得浮现出白莲细瓣的灵动。无意间眸光一挑,映入的是一双幽幽碧色的瞳孔,恰如接天莲叶,澄澈得不揉一丝杂。

在尼姑庵生活了十几年,接触之人尽数只为女性,然成亲这两日,段栖椋是她此生初次亲密的唯一男性。

思绪至此,两颊不由自主地腾起了红云。

信条入手,阮葶嫣谨慎地退回了原位,摊开一看,什么羞涩之情、盎然之意,戛然而止。

“王爷,您所写‘已晚’二字是何意?”

段栖椋听不到她此刻声音中的焦急与困惑,也不去看她脸上的惶然与不解,而是拿了把剪刀,站起了身。

阮葶嫣不知其何意,却听“当啷”一声,刃交线断,两枚风铃直直地落了地。

倏忽间,她只觉冰河破裂,沉寂于冰层下的摄人寒意汹涌袭来。

可制造这场风雪的“罪魁祸首”,却仍旧神色淡淡,似乎剪掉风铃仅是他一时兴起的恶趣味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阮葶嫣还想追问,却见门已大开,两家丁将她左右夹在中间,掌锋对外。

如鲠在喉,吞不掉也吐不出,她咬了下唇,兀自奔出了房间。

此番照面,她愈发感受到了段栖椋的麻木。她实在想不明白,他既然不喜自己,何必还要圣上赐婚?

不,他要娶的是阮氏嫡女,并非她一个庶出的侄女。

“盲射择妻”本就荒唐,“临亲换嫁”更是谬不可言。

她与他,真真是上天作弄的一对怨偶!

可怨归怨,总是她二人之间的事,如今牵连了别人,还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,实非她所想见。

此时此刻,她只觉连呼入的气,也如同在焰上烫过的刀一般,潜入肺腑,灼痛得厉害。

回到兰烽阁,蟾露见她眼眶通红、脸色惨白,吓了一跳。

“王妃,是不是王爷欺负您了?”她连忙扶她坐下。

阮葶嫣紧紧攥着那张信条,沉默良久,方道:“蟾露,麻烦你找些笔墨纸砚来。”

蟾露愣了一下,转而明白过来,高雅的君子与淑女开怀时喜欢舞文弄墨、不怿时更爱纵情书画。阮葶嫣乃空谷幽兰之人,气急了不吵不闹,单单执笔抒怀,可叹又可爱。

不过这份美好,光是她一人知晓有什么用呢?

很快,她去而复返,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锦盒,里面正是阮葶嫣要的东西。

“真没想到,这府上的人不是聋子就是哑巴。更想不到,这里除了王妃与我,再也没有第三位女子了。”

蟾露一边嘟囔,一边摆好宣纸和墨砚,并十分自觉地立在一旁磨墨。

阮葶嫣莞尔笑了笑,捉笔沾墨。

蟾露歪着脖子望着主子写字。

入宫前,她本就识字。后跟了莲妃,恰逢其刚落了胎,身子虚弱还损了视力,她便时时念些古籍帮娘娘解闷,因而除了常用字,还多认了不少生僻词。

她见过甘莲心的字,秀丽齐整;见过长公主的字,隆重骄然;也见过包括圣上在内的男子书法,不羁风流;却觉阮葶嫣的笔触很是独特,既不拘于女子的细腻,又含男子的俊逸。正是一笔一划皆精神,一横一竖尽恣然,带有同她性子一般的沉着稳健,还如她姿态一般的丰肌秀骨,字体瘦劲却不怯弱,非常清新绝俗。

“往昔所造诸恶业,皆由无始贪嗔痴,从身语意之所生,一切我今皆忏悔[注]……”

蟾露喃喃照念,唇峰也跟着翘起。

瞧瞧王妃都被王爷气成什么样了,诗词都无法平复她的恼火,竟默起佛经了!

可瞧着阮葶嫣脸上无半点怫然之色,反而神情专注,眸光毅然,她也识相地闭紧了嘴,轻手轻脚地为她研墨、换纸、斟茶。

接近正午时分,门外有人敲门。

蟾露怕惊扰了阮葶嫣,快步过去开门。与前来通报的家丁“驴唇不对马嘴”地交流了一阵,才悄悄回来。

“王妃,厅堂的午膳已备好,请您过去呢。”她声音极轻,在这位端庄温雅的王妃面前,谁会不解风情地粗声粗气?

阮葶嫣停下笔,只见日光温醺,透过窗棂与门缝的光晕柔和成了一片。可她指尖自书房回来后,仍然冰冰凉凉,不见暖意。

“蟾露,你自己去吃吧,我还要再写一会。若王爷也在,问起我,你便说我不饿。”她眉目淡然如覆着一层薄霜,又补充道,“若王爷面露怒色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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