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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草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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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落不明。

灾情已发生12小时,通讯受阻、交通受阻。政治部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灾区武装部,将帅小星的信息备案,一有消息,这边马上会知道。领导看望了帅小星,但帅小星异常清醒,他说他没事,不要把他当个不正常的人。

回团第二个礼拜,帅小星得到了上级的批准,回老家亲戚家休养。

政委接收到了那张从解放军艺术学院发来的调令函,对桌思量很久。而这期间,辛铖找过司琦,他刚要跟她说起军艺借调的事,还没有开口,司琦便说到自己已经向上级递交了转业报告,年底就走。辛铖气得眼冒金星,说司琦不可理喻,聪明人办糊涂事,小胸襟,看得不长远。司琦似乎没时间跟辛铖辩解,将内心“长远的想法”深埋成无言的对视。司琦问辛铖有什么事找她,辛铖说起军艺借调的事,司琦告诉辛铖“一定要去”,北京更适合他,她告诉辛铖,没有人有权利阻挡他的追求,他跟辛铖说:“我不是你的终点”。

其实,当司琦得知辛铖要去北京的消息时,心中很高兴,因为对辛铖来讲,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,可辛铖无论如何都劝解不了她更改转业的想法,两个人四目相对,黑色的眼仁像筛豆子一样在密密麻麻地抖,她看着他,他看着她,一个在桥的这头,一个在桥的那头。

当辛铖走后,司琦翻开日记,似乎在以一种吸氧的形式来补救刚才的失血。她写道:“我有梦想,要奔行万里,方可沉睡。”写完后,重重地把日记本合上,如勇士收刀入鞘。我在寝室给二宝涂指甲油,突闻司琦那一下,指甲油涂歪了,二宝给我使了个眼神,我俩就出门儿了。为了走得不那么突兀,二宝还把桌上的《男生女生》《悲伤逆流成河》《幻城》拿在手上,一同撤离到图书室。

我俩走到图书室,看到辛铖老师也在,他站在书架前像个雕塑,看了半天也没选出书。二宝问我司琦前一阵子在团里都在干啥,我说司琦的精神好像有些不太正常,明明脚坏了,隔三差五就去排练场跑圈儿,脚肿得不行,边哭边跑,我问她不想跳舞了呀,她说正是为了要跳舞才要跑步。

“我去,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。”二宝问。

“那么有梦想的人,她多想参加这次比赛啊,两次崴脚,你想啊,如果鸟儿折断了翅膀,它还有什么奔头?”我说。

“那也不能伤害自己呀,这都是什么抉择?崴脚还不够,还要整成持久性残疾,不好好养伤,说走就走,她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。”

“我不这样想,她是个目的性很强很强的人,我们都不理解她的心思,兴许人家比咱们看得远,咱们瞎操啥心。”

我俩坐了下来,看辛铖老师还站在那里没有动,二宝指了指他,我用眼光示意她别乱动。

“呵呵,也是,人家辛铖老师都没操心,咱俩操啥心?”

二宝跟欠儿蹬(东北话)似的,突然提高了声量,阴阳怪调儿地来了这么一句。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崽子跟我不是一个基因系统,我是不会在辛铖老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的,这给我吓的,给了妹妹一个死亡凝视。

辛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《中国舞蹈史》,淡定地走到我们桌旁。

“大宝儿,你说你家二宝这么‘优秀’,这次‘芍药杯’舞蹈比赛,拿了个全国第三,很不容易的,要知道除北京院校外,都是拿优秀表演奖的,你妹妹这么优秀,你咋不知道努力呢?”

我在心里倒吸一口儿凉气儿。

“她优秀我就高兴啊,她又不是外人儿,再说,我没觉得我差啊,人各有志,反正我现在觉得我自己挺幸福的。”

“哟,我咋想起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句话了呢,我知道,你一天天的就想当什么作家,哎,你说你小小年纪强说什么愁啊,干一行就要钻一行,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作家的事儿,并不是你现在考虑的。”

我有些失落,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,我越来越感觉自己不需要被别人理解,孤独惯了,被时空压榨出的那份杆儿状的孤影让我无悔地幸福。

“你跟司琦还真有点儿像,她啊,哎……”

辛铖翻动着那本书。

“我觉得司琦可有想法了,你不知道,司琦她好像在学习,她每天背英语单词,还看政治书,她好像有意回避我,不想让我知道她在看书。”

“是,我知道司琦那个劲儿,这几年我看她吃完饭从不在凳子上坐着,总说自己屁股大,饭后半小时之内,从来不坐着,崴了脚也不坐,但坚持这么多年,也没见小哪儿去。”

二宝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,我又瞪了她一眼。

“她说她上交了转业报告?”辛铖的语气像在质问我。

“是,辛铖老师,其实我们都知道她这个动向,但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,她肯定不希望让在北京比赛的你知道这件事啊。帅小星的事,我们在电视上都看到了,当时司琦就担心你有压力,她当时就冲进了甄老师的办公室问你怎么样了,司琦可惦记你了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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