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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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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从未替我说过一句话,因为在您眼中我就是一个灾星,一个不该出生的人对吧。”她的顺从对佟林纾来说是疏远,那是因为佟林纾在她这里体会不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威严了。

“疏远的人不是我,而是母亲。母亲可知为何讨厌我?”她从出生就在庄子里。那时她那么小,性格也未养成,更谈不上软弱冷漠疏远,可还是被扔下了。

佟林纾愣住了,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沂,良久才笑了。她不是好母亲,裴沂也不会是好女儿。只是没有人给裴沂这个机会而已。

“你是觉得你即将离开王府,所以有了底气来怪罪于我吗?”车夫口中说的裴沂慢慢与面前的女娘对上了,佟林纾也终于意识到裴沂对她或许对这发生的所有事情有多恨。

“十一不敢。”裴沂摇了摇头,若非佟林纾斥责是她太冷漠的话,她可以把这些话藏一辈子。

佟林纾就这么笑着,道:“你是不敢,因为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。十一,你怨我也好不怨也好,我都不喜欢你。你永远不会知道生了你,我失去了什么。”

裴沂心里是难过的,但此刻她却不想去追问为何了,因为佟林纾也不会告诉她。佟林纾走的时候看她的目光冰冷又冷漠,就仿佛将这十余年的母亲身份全部扯下了一样。

“何云初非是良人,云家也非是一团和气。我之前还担心你过去会继续受欺负,如今看来也未必了。十一,我生了你,你为王府尽一份心,也不枉此生。”

她走得决然,裴沂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几上。佟林纾怪她冷漠,是因为她做了这十余年的乖顺女娘。而她惧怕佟林纾,是因为佟林纾明明讨厌她却还是做了这些年的母亲。如今撕破脸,却到底是不用伪装了。可她也失去了母族这一助力。

“娘子,您这是何苦?”文伮担忧的看着她,她看着裴沂长大,自然知道在无人知道的时候,裴沂忍得有多苦。裴沂曾说你见过三更天的落花吗,你见过被饿死的锦鲤吗,你见过被串在一起的冬蝉吗?她未曾见过,但她见过面露冷漠的裴沂,也见过黑暗中那不能遮掩的恨意双眸。

她曾以为裴沂有一天会疯掉,却不曾想裴沂就这么坚持下来了。所以她才会那么护着裴沂。因为只有见过对方眼中的绝望,才能体会到一个人的内心有多冰冷。

“无妨,我即将离开裴府,外面的世界会更加复杂。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下去,总有一天我会变得不像我。”倘若那时佟林纾看到她,只会以为她被生活逼着成长了,却不会去想让她变成这样的便是自己。她恨了佟林纾那么久,为何走的时候,还要给对方留下一个贤名。

裴沂的转变并未给她带来变化,因为这件事情除了佟林纾,没有人知道裴家母女早已离心。

周冉没有再过来,不知是否惧怕太子权力。裴沂也没有太在意她。只是偶尔听闻周冉还是会缠着配裴恒,甚是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裴恒喜欢吃糕点,还学着下厨来着。但周家娘子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,当然吃不得这苦了。

但她的这份心倒是让裴沂有一些感慨。喜欢一个人便不计代价的付出,虽不讨喜,却也让人有一些佩服。

反观她,明明不喜欢何云初,甚至也未觉得对方好,却连拒绝都做不到。

这般清闲了几天,府里也开始张罗着迎接云家下聘了。但很快这份喜庆便被打散了。因为云家二郎君得了失心疯。那日他被马吓到,回去之后就病了。云家请了大夫,但药石无用,直至近日云不回开始说胡话后,云家才传出他疯了的消息。

云家二郎君疯了与定亲之事原无干系,但奈何那日在巷子里的事情被传了出去,于是云不回失心疯的源头便有了出处。因为裴府的马惊了,吓到了他,所以他疯了。这事不能怪受惊的马,只能怪那个出现在那里的人。

裴沂已经克了三任未婚夫婿了,这一次未能克死何云初,却克上了她的家人。消息一旦传开就再也收不回了。连裴家下人都开始窃窃私语。毕竟自定亲以来,云家确实出了不少事情,先是何云初落水,再是云家二郎君疯了,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,但凡与裴家娘子议亲的都得不到好下场,甚至还会祸及家人。

这些话,裴沂也听到了一些。她翻着手里绣帕,直到文伮喊了她一声,她才知道原来针脚已经乱了。她摸着不规则的纹路,怅然所失。

周冉过来的时候,裴沂还以为以为她会落井下石,但事实上周冉在看到她还在做女红后,不可思议的伸手夺了过去道:“都这般时候了,你还有这功夫啊。”云家的事情连她都有所耳闻,即便是她也猜得出来估计云家对这门亲事恨到了极点,若不能退,或因着缘由不能退,那么恨的人定然是裴沂了。即便裴沂真的嫁过去了,只怕也没得好日子过。

“我听说那云家三郎本就不是好东西,你下嫁于他本就委屈了。如今这闹得,仿佛都是你的不是一样。”周冉道。

裴沂无言的看着她,不解她的态度为何发生了变化,毕竟周家郎君夭折也曾怪到她的头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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