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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鬼喑啼风雨晦(二十四)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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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春分那夜过后,萧云淮本以为湛王萧云澂那边筹谋已露,跟着便会有所行动,然一连近十日,朝堂之上别的事倒没什么,惟有一样便是常州突发水患,萧云澂在治水一事上与大臣意见相左,起了争执,一时情急之下竟口不择言失了皇家体面。

皇帝大怒,道他德行有失,罚他于府中幽闭思过,直至三月春猎结束。

只是萧云淮心中深知,如此平静才是为反常,浪起之前必然先起风。

些许时日又过,直至三月,到了天枢皇室年年惯有的春猎时节,一年四季田猎,天枢皇族从来都爱春猎跟秋狝,其中又以春日气候最宜,便以春猎为盛,天子携皇室宗亲跟部分重臣出发去猎场,除去路途所耗时间,正式的狩猎时间则长达半月余。

宫中观星监依照黄历选定三月初七这日为最宜出行的日子,虽还没找到如鸢的踪迹,萧云淮身为淮王不得不随皇帝一路出行,去往近三百里外的麓秋山行宫。

楚逸之跟元赫、赵庭芝则被他以府中门客的身份也安排着一道同行,原本萧云淮是要让赵庭芝安然留在元安等候消息,倒不为别的,只是怕他们几个里惟赵庭芝全然不会武艺,万一生变怕他难以自保,纵然如此,赵庭芝只道如鸢视他为友,如今她生死不明,他自当同行。

临行前,萧云淮依旧布派了大量人手在元安,接着搜寻昆玦的踪迹,倘一旦发现,便将如鸢失踪的消息告知于他,让他也速来麓秋山与他们会合。

路行三日,皇族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于第四日日近正午时终于抵达麓秋山,此处地势山脉起伏连绵,麓秋山更是峰峦耸立,高出别处半座山头,景致最好。

猎场跟行宫都在山顶,上山之后先要经过一小片空地,空地上有一座小型城楼,名作紫霄楼,过了紫霄楼后穿过一片密林,跟着便是一片极为空旷的草场,草场周围又围一圈可纳凉狩猎的密林。

越过草地,沿石阶上一里左右的缓坡,便可见行宫依林而建,宫内且还有一池莹蓝如玉的天然汤泉。

入了行宫,皇帝传召一行队伍稍作休整先用午膳,下午宫人在各处布置,为着翌日的正式春猎,又在草场边上搭设了供人休息的营帐,尤为方便。

夜里,亥时过半,贺青守卫行宫在交了班后便偷偷潜入庐烟阁,一入院内,凌秋正守在门口,萧云淮跟楚逸之、元赫已在屋内等候。

贺青刚坐下,楚逸之推给他一杯刚泡好的清茶,萧云淮待贺青歇了口气,方才开口询问:“如何?禁军守卫可都已经安排好了?”

贺青咽下茶水,落下茶盏,跟着答话:“殿下且放心,此番前来五千禁军将士都已驻扎在行宫外围,从草场到紫霄楼再到上山的必经之地,沿途都设有巡守的士兵跟警哨,行宫守卫设置也都已安排妥当,时时都有人轮班看守。”

萧云淮略微点点头,贺青身为禁军统领,行事从来最是严谨,他自然信得过,只是而今局势与以往不同,布防一事必得比以往春猎时更周到慎重。

“不过此番娴妃娘娘没有一道前来,当真是可惜了。”

贺青此时却叹了一句,萧云淮闻言眸光低垂,神情寥落,蓦然轻叹:“我又何尝不想......”

“从前无论春猎还是秋狝,皇后娘娘常年体弱抱病,都是容贵妃陪着父皇一道来行宫,此番父皇本要带上母妃一起,奈何容贵妃忽地也抱了病,一下子皇后跟贵妃都卧病在床,协理后宫一事不得不落到了母妃头上,最后父皇却是带了惠妃前来。”

楚逸之听着这话淡饮一口茶水,挑眉道:“素闻容贵妃最爱每年春猎时到行宫里来泡这琉璃汤泉,此番倒是如此不巧,出发的前两日竟染了风寒,还一病就病倒了,宫里的太医也太不济,若是我出手替她医治,倒说不定能让她赶上此番春猎了......”

他语气里带着嘲讽,眼中却有思虑。

“容贵妃没有跟来倒是不打紧,只是说起来,此番倒也是湛王这些年来第一次没能参加春猎。我看他大抵也是眼见如今朝中上下已无人能与他抗衡,心中狂悖已然遮掩不住了!”

贺青嘴角哂谑,湛王此次被禁府中,这件事的具体事因是他为常州水患一事与户部侍郎邱霖起了冲突。

常州水患,陛下征求群臣治水之案,湛王与邱霖本不过是在治水一事上意见相左,一时争执不下,却狂妄到当堂指摘邱霖,直指邱霖出身卑微学识粗浅,根本不懂治水之道,凭借运气才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。

陛下当即不悦,说他有损皇子德行,因此让他于府中幽闭思过直至春猎结束。

萧云淮神情恍惚,眉目凛冽,只道:“只怕他不是那般狂悖的人......”

这些日自打如鸢失踪后,他便再没展过笑颜,留在京中的人手除了继续找寻如鸢跟那妖物的踪迹,还有一部分则紧紧盯着湛王府,从离京之日起,日日都有信鸽传信过来。

贺青也蹙眉接过话:“说起来那日春分雅集,本是为了试探妖物的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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