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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鬼喑啼风雨晦(十六)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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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日里,有楚逸之这个医仙在身旁,如鸢的风寒倒是早早好了,不过心头崩裂的伤势却没那么简单,放到以前若是如此,楚逸之定然又在她耳根子前聒噪,千叮咛万嘱咐个遍,不过这两日都见她恹恹的,他便也没多说什么。

也因着如鸢心头的伤势,萧云淮让她先搬到了露华园住着,方便楚逸之时时看顾问诊。

如此,松月轩忽都空了,再无人需要如鸢时时侍奉左右,但早上一到时辰,她还是不自觉地睁了眼,而后便怎么都睡不着了。

夜里时,到底也还是因为昆玦的缘故,她总是缠于梦魇中。

总是梦见那夜他头也不回,说走就走,背对着她飞身跃去房背上,每次梦到这里,她不觉间心底隐痛,仿佛心被人攥着不肯放手,总叫她在梦里也恍恍惚惚地流了眼泪。

有时恍惚饮泣间睁眼,才觉察枕边湿了一片。

又仿佛还是在梦里,瞧见自己床前竟坐着个人。

她恍恍惚惚,分不清究竟是梦魇还是现实,为此还同楚逸之讨了方子,熬了安神汤药来喝,如此夜里才好过了许多,没有再夜半惊醒。

白日又再阴雨连绵,却再不见那日夜里那么多春雷,春日里的雨本就该这么平和无声,倒是困了如鸢拘在屋里哪都不得去,总是趴在窗前无趣地望着窗外。

不过昆玦走了,元赫倒是精神了许多,日日都陪在她身边谈天弈棋,如鸢这个臭棋篓子本下得稀烂,可不知为何到最后又总是她赢,她对记棋算棋这件事并不精通,下了一步便忘了自己上一步,总是赢得莫名其妙,又怀疑,元赫的棋艺怎会比她还臭。

惟有楚逸之在一旁似是而非地笑,每回都深看元赫一眼。

可纵然是赢了棋,如鸢也不过高兴一时,萧云淮又请了赵庭芝来府上看她。

如鸢一见这个棋艺更厉害的来了,吓得脸都苦了,犹记当初在天衢山庄里弈棋时被他寥寥几步就做成困局,她便一个头两个大,连连嚷着怪萧云淮不是让赵庭芝来看她的,分明是让赵庭芝来杀她的。

萧云淮也不知他们从前还有这么一桩事,同赵庭芝连连苦笑,紫玉跟春桃在一旁也逗得合不拢嘴。

奈何不得,赵庭芝便也不同如鸢弈棋,同萧云淮讨了张琴后抚弦与她听,他这一出手倒着实惊艳了众人一把,观他琴音,如鸢也觉内心平静了许多,大家一块儿聚在堂内赏琴听曲,又说说笑笑,也算好过。

细雨初霁,萧云淮在园子里又给她架了个秋千,自然她还不能如何高高荡起,只在上头浅浅地坐了坐,却难得地露出这几日来头一回略显松快明媚的笑靥。

紫玉跟春桃打月门处路过时,想着这样真好。

......

十五春分。

天未拂晓前,整个元安还飘着些斜风细雨,待到紫玉跟春桃前来唤如鸢起身,已见窗外云消雨霁,风光也明朗了许多,正是春风和煦的惜花天气。

“哎哟我的好姑娘诶!太阳都晒屁股了,日上三竿,可不能再睡了!”

“我就......我就再眯一会儿,再一会儿,实在是困得不行......”

春桃倚在如鸢跟前捏了她一把,竭力地想抱着她胳膊,将她拽起身,奈何如鸢手脚并用地抱着被子就是不肯撒手,紫玉跟春桃已经哄孩子似地哄了半晌了,因她还负着伤,二人又不敢有太大动作。

如鸢迷迷糊糊打了个呵欠,又把脑袋深深埋进被子中,十分地无赖。

紫玉气得发笑:“姑娘,可不能再睡了,现下都巳时三刻了,起身了还得沐浴更衣、梳洗打扮,跟着还要用膳,晌午过后,各路宾客陆续都要到了,可不能再拖了!”

“是啊姑娘,咱们想着你伤病未愈,便已经让姑娘多睡许久了,楚先生也说,你不能这样一直躺在床上,需得起来活动活动,否则会积下淤血。”

春桃也跟着劝,若是旁人生病自然是多加休养,但如鸢这个伤反而怕她积下淤血,故而得适量地活动。

如鸢眼睛犹然还眯缝着,很显然没听进去,有气无力地道:“那就......那就不打扮了,我之前作男儿装时就没这么麻烦,无妨的无妨的,让我再睡会儿......”

紫玉跟春桃摇头皆叹,虽说这几日如鸢都起的晚,但也不知她今日怎这般赖床。

“姑娘你若再睡,那奴婢只好去对面叫先生来给你扎一针,看看如今病好得怎么样了!”

到底还是春桃有办法,此言一出,如鸢灵台之上被雷劈了一样瞬即清明,顿时就来了精神,深深吸口凉气,“别别别!小春桃你放过我吧,我这就起来!”

二人扑哧笑出了声,互相望望,果然还是要把楚逸之搬出来才行。

如鸢悻悻然,一脸哀怨地望了两人一眼,“惯会欺负我!”

“这可不是欺负姑娘,都是为了姑娘你好。”

紫玉笑着扯她坐起,如鸢眼皮惺忪,神情懒散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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