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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偶遇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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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礼记》载,‘天子诸侯宗庙之祭,春曰礿,夏曰褅,秋曰尝,冬曰烝。’

四时之祭乃是祖制。

冬至将至,新时轮回,阳气新盛。冬至当日,天子将携百官至城郊天坛兴祭天大典,祭天迎日,致天神人鬼。

冬祭是骆朝天子亲祭的祭天大祀,在冬至到来的前一个月就要开始陆陆续续地筹备此事。先是有委任官员督办城郊天坛的修缮清扫,乃至皇帝从皇城到城郊途径道路也要整修打扫。

太子是储君,在祭礼前五日便要到城郊天坛去核查逐项事宜是否齐备,并亲自去监察为祭祀所屠宰的牲畜有无错漏。

周妙人前一日从东宫嬷嬷口中得知,太子翌日清晨出宫,便是要去京城城郊督办冬祭一事。

当日东宫内,太子妃一大早就起身为太子更衣。

冬日里的清晨,天地一色白雾茫茫,窗外才刚刚天明的黎光与大地上的雪色融为一体。

从屋外掀了门帘走进来的太子亲随浑身还带着寒气,跪地朝殿中二人行礼。

“殿下,出宫的车架已经备好,是时辰该出宫了。”

太子妃为太子妥帖系好腰带,又轻手为他整理衣领,从木施上取下披狐皮大氅替他披上。

诸事亲力亲为,不假手于人。

“殿下此行出宫,臣妾不能陪侍左右。祭礼前三日要沐浴斋戒,殿下操劳公务也要注意身体。”

太子妃抬手顺了顺他身上大氅的狐毛,掌心下狐毛柔软,她抬眼凝视太子的眼神缱绻,声色柔情如水。

接着,她扭头对着半跪在地上的太子亲随瞿信,仔细嘱托道:“你要照顾好太子殿下。外头天寒地冻的,每日要记得提醒殿下多添两件衣裳,免得受凉。”

“微臣谨记。”瞿信恭敬答道。

东宫太子妃,是皇后娘娘亲自掌眼为太子选定的正妻,婚事更是由陛下拟旨赐婚。她是百官之首丞相大人的掌上千金,身份贵重,也是这东宫里最尊贵的女人。

虽然这门亲事不是二人两厢情愿定下的,但太子妃性情和顺,又恪守孝道,太子待太子妃,即使没有情深似海,倒也相敬如宾。

骆安城将她的手握在掌心,掌心里仿佛抓了一小团的雪,透着凉意。

太子妃先天早产,从娘胎里带了弱症,身体柔弱。每每到了秋冬,总是四肢冰冷,极易受寒着凉。

望着她那双含情潋滟的双眸,骆安城轻叹一声,眉眼也化了冰似地柔和了许多。

“孤是习武之人,不易生病。倒是太子妃你,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。”

太子妃浅笑着,极尽女儿态地点了点头:“有劳殿下挂怀,臣妾省得。”

从宫婢的手中接过暖手的手炉,骆安城将手炉放进她的手中。

“好了,孤该离宫了。东宫的事情,太子妃若是心力不足,便多吩咐良娣和下人去做。”

低眉顺眼的太子妃嘴角微微下垂了一刹,很快勾唇露出淡淡地笑来,并乖巧地应了声是。

“外面天冷,太子妃就不必送孤出门了。”说罢,骆安城便转身出了屋子。

目送骆安城离开的背影,太子妃脸上的笑意如浮云消散,垂眼落在手上抱着的手炉。

她轻声问身侧的宫婢:“此行与太子殿下同去天坛的还有哪些官员。”

宫婢乖乖应声:“太常卿大人和太史令大人也同去。”

她停顿一瞬,又补充道:“据说,陛下让大殿下也一齐去。”

太子妃神色好似平常,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
“既然起都起了,替本宫梳妆,本宫要去给母后请安。”

“诺。”

东宫外,如红云片片的梅林在雾蒙蒙的天之间更显颜色绮丽。

雪天后化雪的日子本就更严寒,何况是在曙光方明的拂晓。

陶昭南候在门外,无心地抖动梅花树枝,将树枝上的雪抖落瓶中。

寒冬腊月,陶昭南日常还得打井水洒扫擦洗翎羽殿,手上因此生了裂痕。树枝上的落雪不慎掉在她的手背上,好比针扎一般的疼,可陶昭南连眉头也没眨一下。

她今日换了身青碧色的衣裳,在红彤彤的梅林中很是醒目。

骆安城和瞿信从东宫的侧门出来,这个门离出宫的东门最近,门外是大片的梅林空地,也最适合停马放车。

骆安城一出门便瞧见了在梅林里若隐若现的青碧色身影,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,若非偶然,便就是处心积虑妄图设计巧遇之人。

能提前知晓他出宫的时辰和宫门,必然是在东宫内有内应。

骆安城哂笑抬手朝那青碧色的背影指了指,瞿信立刻了然,迈步朝那人走去。

“何人在此。”瞿信声音洪亮,陶昭南闻声回头。

她面上怔愣一瞬,装作不知还有旁人,没有刻意地向太子所在之处投去视线,而是踩着小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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