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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心计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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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狱之所以被称作暗狱,是因为这是座地牢,地下昏暗,透不进一丝天光,阴暗非常。

若是在此处关得时间长了,兴许会昼夜不分,对时间的流逝都无知无觉。

陶昭南虚扶着骆禅檀下阶梯,他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倚靠在池谓身上,其实有没有她扶着,差别也不大。

暗狱内潮湿阴冷,耳边除了传来低吟哀嚎声外,还有若隐若现的吱吱声。

这声音,当然不是人类发出来的。

忽然间,她隐约注意到有一小团黑影从角落边溜过。

池谓注意到她乍地转头,只当她大惊小怪,张口冷言讥讽道:“这地牢阴湿,鼠蚁泛滥,姑娘若是害怕,此刻出去还为时不晚。”

莫名地,陶昭南感觉到池谓对她有些敌对,只是不清楚这敌意从何而来。

她似乎并未得罪过他,难不成就因为她刚刚听骆禅檀的话,扶着他到这里来吗。

若是如此,这个池谓不光小心眼,还有些欺软怕硬。

只敢出言暗讽,却不敢在骆禅檀面前直言,真是让人白白高看了他。

听了池谓的话,骆禅檀也不过冷笑一声。

“她见过尸横遍野,怎么会怕这些。”

她自幼在田地里干活,肥硕得快要流油的田鼠更是常见,自然是不怕这些鼠蚁。

非要说的话,比起只知生死存亡的飞禽走兽来说,她反而觉得勾心斗角的人类更可怖些。

牢狱,刑罚,这些折磨人的法子,也只有人能够想得到。

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

池谓侧目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陶昭南,自知理亏,紧闭着双唇,不再言语。

而陶昭南一时听不出身侧这男人是在维护她,还是有意在冷嘲热讽,索性只当耳边一阵风吹过,耳朵痒了痒。

二人扶着骆禅檀继续往暗狱的深处里走。

暗狱深处的一处牢房之中,角落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,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男子。

他的四肢被沉重的铁链栓锁,身上破烂的衣衫上沾染了斑斑血迹,有已经氧化成暗红色的,也有颜色还鲜艳的新血。

光是看着,就能猜想到他必然是遭遇了非人的刑罚。

“怎么,你还是不打算开口吗。”

骆禅檀挥手屏退身边的二人,自己走入牢房之中,俯首看着那垂头如野兽般狼狈的人犯。

人犯慢慢抬起头来,眼神更是如同凶兽一般恶狠狠地盯着骆禅。

“你便是将我千刀万剐,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。”

骆禅檀挑眉颔首,不怒反笑:“真是条忠心耿耿的好汉啊。”

他轻笑着拍了拍手,掌声落针可闻地回荡在这狭小的牢房之内。这看似夸赞他宁死不屈的赞叹,实则话语中满是嘲讽。

“不过,我并不想要你的性命。你的命,于我而言,一文不值。”

骆禅檀不紧不慢地说道,眼瞧着那人犯皱着眉头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。

“最想要你命的,是你誓死都要效忠的对象。”

看着他瞪大了眼睛,双手紧握着铁链,隐隐有怒火发作的迹象,骆禅檀勾唇浅笑。

“方才的那场刺杀。”骆禅檀轻哦了一声,故作疑惑地问道,“应当是刺杀,而非劫狱吧。”

究竟是要救他出牢狱,还是要他的命,当事人是最清楚不过的。

他轻俯下身子,眼睛注视着他,看着他的眼里冒出怒火,然后,如猛兽般朝自己扑来。

可惜,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桎梏,即使铁链绷直,他也无法靠近骆禅檀,动他分毫。

“你究竟做了什么!我三缄其口,什么也没说,他们没有理由要我的性命。”

他低声喃喃:“我的妻女还在他手中,他应该信我才对。”

他看得真切,动手的人的的确确是那人的手下,不是神暗司的人在演戏。

来人分明是来灭口的。

他不敢置信,事情如何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。

最后的一条生路也被斩断,他崩溃地跌坐回地上,只是狠狠地瞪着对他毫不在意的骆禅檀。

骆禅檀抬首看着这牢房的屋顶,高度不过六尺,他只需抬手就能触及屋顶上的石头。

这样低矮的高度,让人憋闷,让人喘不过气。

“三缄其口?”骆禅檀垂眸哂笑,“你进了神暗司,谁能相信你不吐露出只言片语。”

“我只需要向外放出点风声,那些人自然会闻声而动。”

“要说不说,还是你们之间的信任太过脆弱,轻而易举就能被离间。”

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。因利而聚,利尽则散。

“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救你,而要杀你。那是因为,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。救你出神暗司难如登天,可杀你却要容易得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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