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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投罗网(一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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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臣力谏,甚至有大臣长跪奉天殿外,都没能换来魏杞泽对王之的责罚处置。

君王袒护,更让王之奸佞之名深入人心。不单王之,一时间,整个御马监都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敏锐。

尤其是,身负暗查百官之责的校事司。

寂夜无灯,黑漆漆的内殿中,齐芙坐在桌案前,一桌之隔的对面,正坐着王之。

齐芙想看他的脸,指尖轻轻在烛台一敲。王之领会,取过火折子燃灯。

小小一盏烛灯置在二人中间,映出王之毛茸茸的的脸。他如月般纯净的双眼被照亮,齐芙的脸,在那漆色瞳仁中,万分清晰。

“今日连北城兵马司都上奏弹劾你了,照此情形下去,只怕过不了几日,其余四城兵马司都要上奏本的。”

微光中,齐芙低声将今日之事告知。王之闻言却是一笑,“娘娘这招将计就计,远比想象更为顺遂。”

王之说话之时,桌案正中的烛火随着他一字一句轻微摇摆着。齐芙的目光落到火苗上,心安一笑,复抬眼看向王之。
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康王有意过河拆桥,便不能怪自己与王之将计就计了。

讨伐王之的声浪愈演愈烈,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,以王之今时今日地位权势,何至于此?

康王魏杞呈,本就不是一心同齐芙合作。他要的东西,不过是要借着齐芙与王之的手得到罢了。

如今魏杞泽久卧病榻,魏杞呈虽无摄政王之名,却早已手握摄政监国之实。再加国无皇储,魏杞泽若哪日撒手,这皇位定然会落到魏杞呈手中。

目的达到,那么铲除铺路之人,就成了魏杞呈的要紧事。

齐芙知道,自己在他眼中虽也有些聪明心计,却终归是后宫女子,算不上什么阻碍。再加魏杞泽对自己宠爱有加,他也不好莽撞下手。

可王之不一样,他手握上京兵权,又掌刑狱之权,这样的人,如何能不除?

烛泪沿着烛身缓缓滑落,行走之处,留下一条笔直的印记。齐芙看向王之的眼,不忍,却又别无他法,“陛下决意护你,康王却绝不会放过你。看眼下情形,陛下无旁人可依,康王被封摄政王也是迟早的事。到那时......”

王之的眼里,半分犹豫都没有。可他越是这般坦荡直接不顾一切,齐芙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。

王之仍是笑着,接下她未说完的一句话:“娘娘放心,厂卫监上下都是我的人,后路我也早已谋划好了。即便入狱也无妨,娘娘无需为我担心。”

日往深秋行,不知的因着秋风起,还是陛下病重一日更甚一日,总之宫城之中,是越发萧瑟了。

齐芙被魏杞呈从福宁殿“赶”出来的时候,正赶上外头刮起一阵大风。张怀恩送她到殿外,躬身道:“晚些时候陛下用药,还请娘娘莫忘了时辰。”

齐芙头上发簪被风吹动,欢欢喜喜撞到一起,叮叮当当响了一片。等这阵风过去了,齐芙才优哉游哉道:“本宫知道了,张领侍请回吧。”

秋意浓,冬日的寒意已隐约可见。自魏杞呈正式奉命监国后,齐芙倒是不用常于御前侍奉了。

正如今日,她本在福宁殿侍奉魏杞泽用药,魏杞呈就推门进来,木桩一样立在床前。

不说话,只冷冷看着自己。

齐芙自然是懂礼的,将空了的药盏放到银托上,正欲起身走,却觉手腕传来一阵寒凉。

低头看去,原是魏杞泽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。

“芙儿,莫走......”

魏杞泽瘦的厉害,两颊深深凹陷下去,可也因着瘦的厉害,让他的眉眼中的温柔缱绻更为夺目。

齐芙一笑,将他的手拨开,又故作体贴地帮他把手放进锦被中,柔声道:“摄政王前来,定是有要事相谈。陛下心安,臣妾晚些时候再过来。”

待齐芙退出去后,张怀恩也不能进内,东殿中,只有兄弟二人。

今时不同往日,在兄弟二人的相处中,头一次,是魏杞呈占了上风。

意气风发的摄政王一撩蟒袍,大喇喇坐在床边春凳上。目光从魏杞泽脸上往下,停在他刚被齐芙放进锦被中的手腕上。

眸色一凛,伸手将锦被掀开一角,盯着他露出一截的手腕看了片刻。

月白宽袖之下,魏杞泽的手腕格外纤细,似乎一折就断。魏杞呈闭眼,还是将锦被覆上去,遮掩住这一切。

默了半晌,才道:“皇兄可还记得,我刚去重华宫的时候,是什么模样?”

魏杞泽不愿与他说话,又不得不在此时依赖于他。即便不愿信他,可这天下终归是姓魏,他也没有别的选择。

两人之间,是早已料到的沉默。魏杞呈也不怒,只是俯身靠近,略有犹豫,还是伸手去理顺他额上乱发。

“皇兄不记得,我却记得的。那日皇兄在重华宫正殿迎我,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广袖束腰长袍,左右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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